今年時裝週幾乎以全數碼化方式進行，除了日程更隨心所欲，各設計師也以更無界限的表現方式傳達新一季理念。這邊廂 Hermès 上演了一場「雙城記」——美國編舞家 Madeline Hollander 於紐約、以及中國編舞家古佳妮於上海，以現代舞演繹品牌最新作品。Dries Van Noten 與攝影師 Casper Sejersen 也共同上演了一場舞蹈表演，Valentino 選擇在創建於1947年的米蘭小劇院，帶來一齣小劇場。時裝騷既展示了新作，本身也猶如一場藝術創作。

在時尚視覺呈現永遠站在前瞻位置的 Nick Knight，早就洞悉藝術與時尚之間的共生關係。「藝術是一種溝通的方式，一種表達。時裝雖然是具商業性的運作，但它同樣是表達『我們是誰』的基本方式，而且從未改變。無論哪種形式的藝術，都允許模特兒發揮，不再只是面目表情，使其更具表現力。」Nick 以 Lee Alexander McQueen 為例，表示他生前本被 Slade School of Fine Art 碩士課程錄取，「我認為他大可不發展時裝事業，轉向繪畫、雕塑或其他東西，人們只是選擇自己喜歡的藝術媒介，無論是寫作、唱歌、表演藝術、繪畫或者設計服裝，我認為各種模式從來都不能分開說，實際上都是相同的。能做到互動時，會更激動人心。」

以身體作為表達語言的表演藝術，與時裝展本來就有不少共通之處。而將表演藝術融入時裝展也不是甚麼新鮮事。「表演藝術早就成為時尚的一部分，對於一些偉大的設計師來說，他們已經做到了，例如 John Galliano 時期的 Dior 或 Alexander McQueen，他們帶來的時裝展就像形成了時尚劇院般，在一小群觀眾前表演。」其表演性極強，Nick Knight 還特別提到 Alexander McQueen “Voss” 2001 春夏時裝展，當時模特兒們包括 Kate Moss 都被困在盒子內，呈現了脆弱而浪漫的美態。「這些都是表演藝術，並允許往往面無表情的模特兒表達自我，使其更具表現力。」

然而因疫情而催生的 “phygital” 時裝騷，如何透過屏幕吸引觀眾目光，甚至在情感上觸動到身處幾千里以外的我們？表演藝術提供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就像 John Galliano 為 Maison Margiela 製作的《S.W.A.L.K.》及《S.W.A.L.K. II》影片般，仔細記錄整個設計過程。我們去年就開始合作，他想製作非常開放的時尚影片，因為每件服裝都有故事。」這次合作無疑顛覆了大家對時裝展的固有想法，模特兒不再是兩點一線地走 catwalk，而是結合一段探戈舞，讓人感受到設計所表達的熱情。Nick Knight 去年還帶來猶如視覺盛宴的 Valentino《Of Grace and Light》秋冬高級訂製時裝影片，將時裝展幻化成一套正規電影般唯美。「Pierpaolo 的時裝展在羅馬，而我有兩個攝影師，當時我戴着耳機面對鏡頭，跟我的剪輯師以及電影製片人以 Zoom 的形式指導整個拍攝。製作上我有如在拍攝一部常規電影。」

「藝術實際上是關於自我表達的，包括詩歌、繪畫雕塑、歌劇劇院表演唱歌和時裝。而藝術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是我們自我表達的最高形式。」未來，對於製作繼續吸引視線的時裝展的重點，Nick Knight 強調要有跟觀眾溝通的能力。「當有交流及互動時，就會更精彩。我們應該對未來充滿熱情，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發生，我們需要參與在內。」

Let’s Dance

服裝與身體語言的表達，以及打破地域疆界的表演，也是表演藝術與時裝展緊扣的一環。Hermès 女裝創意總監 Nadège Vanhee-Cybulski 選擇帶來三場演出，從美國編舞家 Madeline Hollander 操刀的舞蹈，到巴黎的正式時裝展，最後在上海以中國「身體派」獨立編舞家古佳妮指導的表演畫下句點，並由曾獲凱撒電影獎最佳紀錄片的 Sébastien Lifshitz 執導，設計透過舞蹈更觸動人心。

編舞家 Madeline Hollander 表示今次受紐約啟發，結合服裝不同設計細節的特性來編舞，「每組舞步都是基於紐約人穿梭在城市的步伐而定的。有了樣版服裝後，我開始與舞者一起工作，並嘗試不同類型的舞步，然後看看如何配合服裝特定的裁剪、材料或線條。 」獨立舞家古佳妮則分享道：「我們選用女舞者來體現女性力量，透過一些比較挑戰性的動作，將八卦這個中國交流方式，與歐洲擅長的社交舞融合在一起。我想看看這之間的剛和柔會發生怎樣的交匯，這個交匯點會產生怎樣的語言。我希望通過人與人之間的推、拋和承接，這些帶有風險性的動作及力量，來展現人們扶持對方的精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