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藝術不單止是美學,它更可以記載不同年代發生的事物,反映世界各地文化及潮流,但更重要是藝術可以是一種讓人表達情緒和感覺的工具。
Cathy Chui Lee
《VOGUE》HK:很久不見!我們上次見面應該是《VOGUE》Hong Kong 創刊派對的時候了,五年沒見,你的近況如何?
Cathy:時間過得真快,原來已經五年了!我覺得我跟《VOGUE》Hong Kong在這段時間也成長了很多,看見《VOGUE》Hong Kong 越來越成熟,成為香港具代表性的雜誌,很替你們開心和高興。
我自己在這段時間亦不斷去學習,接觸不同新的東西,在陪伴小朋友成長的過程中,他們都會教曉我很多新事物,不一定只有父母才教懂小朋友知識,所以對我來說學習新事物和創新是重要一環,我覺得人生就是不斷「work in progress」。雖然是這樣,但我認為凡事總有例外,總有些事物是不會變的,而且更好值得保留。
《VOGUE》HK:你提到有些事物值得保留,令我們想起近年你積極參與江夏圍大宅保育工作,可否向我們分享一下?
Cathy:為何我會有濃厚興趣去參與這個保育項目,我便要由我婆婆的故事開始說起。江夏圍大宅在 1935 年由印尼華僑黃仿僑先生移居香港時興建,而我公公婆婆也是在差不多時間由內地移居香港,但由於公公早過身,所以婆婆一個女人要做多份工作獨力養大 7 個小朋友,從此在香港落地生根。她的勇敢和堅毅精神,令我印象難忘,而我的老爺亦是在 40 年代來到香港,聽他的故事都令我了解當時香港的環境。
因此這大宅令我想到那個年代有很多人從不同地方來港扎根建造家園,背後都有很多不同故事,他們勇敢面對生活各種挑戰,為香港努力打拼建立基礎的精神,讓我們這一代可以在香港過着繁榮生活。這些回憶也十分珍貴,希望通過保育有歷史價值的建築物,讓他們的精神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VOGUE》HK:江夏圍大宅有何價值,值得保存下去?
Cathy:香港有很多設計新穎的建築物,但其實一些舊式的建築物都具有保育價值,值得去保存。位於元朗的江夏圍大宅就是一個例子,大宅已經有九十年歷史,屬三級歷史建築,不同年代的歷史痕跡均保存得十分完整,在香港現有客家舊建築中非常罕見。大宅經歷了幾許時代變遷,恒基地產後來決定將大宅保留下來,並在 2021 年展開全面復修,目的是讓我們的下一代可以了解到這種傳統文化遺產,和認識以前的人是怎樣生活。因為有很多傳統都會隨着時間失傳和淘汰,所以我們希望盡能力去保留一些有特色的傳統文化,讓其承傳下去。
《VOGUE》HK:在這個保育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一些有趣事物?
Cathy:江夏圍大宅本身的故事都十分有趣,1935 年建成大宅主樓,屋主一家在此安居樂業、開枝散葉,而隨着香港社會的發展,大宅不斷改變用途,曾借予港英政府作為臨時警署,以維持錦田八鄉一帶治安,至 60 年代,因為香港製造業開始起飛,大宅範圍開始建立工廠。
江夏圍大宅滿布以前住戶的舊物,例如舊家具、舊數薄、舊印章、舊車票、舊學生課本,和一些 60 年代外國時裝雜誌等。此外,大宅曾作為警署及工廠的痕跡仍隨處可見;這些歷史痕跡讓我們了解以前的人是怎樣生活,大宅保育團隊正進行文物清潔及修復,希望這些有歷史價值、珍貴的物件和印記日後可以重現大家眼前。
《VOGUE》HK:知道你經常參與有關藝術的活動,並對藝術有獨特的看法。你認為江夏圍大宅本身是否具有藝術價值?
Cathy:我記得第一次去到大宅的時候,很驚嘆這座有九十年歷史的大宅除了有歷史價值之外,在不同角落更充滿藝術特色。
大宅雖採用傳統客家大宅的布局,但是外觀卻帶點西洋風格,主樓大門兩旁有仿羅馬石柱,柱頂雕有兩隻栩栩如生的中式獅子,原來當時已經出現這種中西合璧和前衛的設計。
而大宅內到處都藏有寓意吉祥的圖騰雕飾,這些都是當時民間工藝與美術的體現,亦可見昔日大宅主人的心思和品味。
《VOGUE》HK:你認為保育江夏圍大宅與可持續發展有甚麼關聯?
Cathy:一座歷史建築的保育,復修只是第一步;能讓被遺忘的建築重拾功能,讓其歷史意義一直延續下去並加以活化,才可持續發展。我希望大宅日後能開放給公眾參觀,同時,我希望日後可以在大宅舉辦不同的工作坊,讓社區一同參與,了解整個保育過程,甚至將大宅活化成為展覽場地,讓有相同理念的人、藝術家或團體舉辦展覽等等,一同宣揚香港文化。我相信,透過重新賦予大宅生命力,推動社區參與,可以做到保護和傳承大宅的歷史和文化,達致可持續發展。
《VOGUE》HK:藝術對你來說,在你的生活中是擔當一個甚麼角色?
Cathy:我認為藝術不單止是美學,它更可以記載不同年代發生的事物,反映世界各地文化及潮流,但更重要是藝術可以是一種讓人表達情緒和感覺的工具。我小時候很喜歡畫畫,我可以從畫畫過程中抒發不同的情緒與感受,所以我認為藝術是很有用處。我與不同慈善機構合作,當中大部份都是與小朋友有關,從而認識了藝術治療,因為有些小朋友年紀太小不懂得表達感受,又或者受了傷害不敢開口,我們會透過小朋友的畫作,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幫他們尋求解決辦法,所以我認為藝術是很 powerful 的。
《VOGUE》HK:知道你一向都有參與不同慈善工作,過往都去過不同地方,例如約旦難民營及柬埔寨等地方進行探訪,但過去幾年因為疫情關係,對你的慈善工作有沒有影響?
Cathy:之前因為疫情關係,的確令到做慈善的方式會有所改變,不能像以往到外地進行探訪,所以我們都把重心放在香港有需要的小朋友,尤其關注精神健康問題。因為當時有很多家庭在疫情期間不能上學留在家中,一家人困在屋內,容易引發一些家庭問題,導致不少家長及小朋友都有精神壓力;到了小朋友重新上學又面對未能適應問題,導致他們可能有焦慮症及壓力。Save the Children 在深水埗設立的工作坊,讓小朋友放學後可以參與一些電腦課程,上一些興趣班,教他們做功課,盡量給予他們支持,希望舒緩他們的壓力。
而我們亦在疫情期間亦透過捐出大批電腦及無線網絡,幫助低收入基層家庭,協助他們在家上網課,減輕他們的負擔。
《VOGUE》HK:最後,想知道你超過五年沒有為時裝雜誌拍攝,今次拍攝有沒有不習慣?這次跟以前擔任模特兒時影有甚麼分別?
Cathy:因為我 14 歲已經做模特兒,在小時候就已經要穿成人服裝,甚至是穿婚紗拍攝,所以小時候我不喜歡向朋友透露我做模特兒,感覺有點尷尬,但不知何解面對攝影師時,又不會有尷尬感覺。始終做了多年模特兒,所以拍照對我來說是很自然的事情,唯一有少許不習慣的是,以往做模特兒所接的工作,大部份也要我演繹比較甜美的樣子或者姿勢,但是今次拍攝 《VOGUE》Hong Kong ,攝影師跟美術指導也想我表達一些比較自然的感覺,以前做模特兒習慣對鏡頭便會笑,這都是很自然的反應,但這次攝影師竟然要求我不要笑,這樣反而令我有少許不習慣,所以需要很專注才能控制自己不要笑,我想最大分別應該是這樣吧!不過整個拍攝過程也很舒服自然。
可是,如果你們要求我影自拍照卻會難倒我了!到現在我仍在尋找一個完美的角度把自己拍得漂亮,所以我的手機通常是用來為小朋友拍照,要自拍唯有找先生幫忙(笑)。
Photography: Park Jong Ha
Creative and Fashion Direction: Sean Kunjambu
Executive Producer: Lee Kyung Kim @BL Creative House
Makeup Artist: Gary Chung
Hair Stylist: Lee Hyun Woo
Set Designer: Jeon Yea Byul
Photography Assistants: Kim Sung Gun, Shin Hyeong Seop, Kim Hye Won & Kim Yeo Eun
Fashion Assistant: Lim Ju Won
Production Assistant: Lee Jin Kyung
Cover Wardrobe: Gucci
Editor
VOGUE HONG K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