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予人夢想的力量,就如 Elim 從小愛看的音樂動畫電影《幻想曲》(Fantasia),裏面天馬行空的世界,為她種下對樂團的憧憬。她仍清楚記得那場改變生命的音樂會——小學三、四年級時,她隨學校首次觀看香港管弦樂團(HK Phil)現場演出,台上正是香港著名女指揮家葉詠詩,看着她率領一眾樂手演《幻想曲》中耳熟能詳的樂曲,就像揮動魔術棒,有着令幻想成真的魔力,令 Elim 深受震撼。因此她從來都不覺得女性當指揮家有多特別,視之為理所當然的事。

2014 年,Elim 憑勝出由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 主辦的 Donatella Flick Conducting Competition 國際指揮大賽一戰成名,她不但是首位港人勝出比賽,更是史上首位(也是迄今唯一的)女得獎者。Elim 由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 助理指揮一職正式進軍樂壇,此後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歷任 Los Angeles Philharmonic 客座指揮、NorrlandsOperan 首席指揮、Royal Scottish National Orchestra 首席客座指揮,並在 2019 年獲委任Antwerp Symphony Orchestra 首席指揮——是歷來最年輕以及唯一女性擔此要職。

回看在歐美闖蕩 10 年,Elim 直言:「好像坐過山車,高的好高,低的可以好低。」以亞裔及女性的小眾身份在競爭激烈的歐美古典音樂界爭一席位,可以說是機不可失、不進則退,而她卻另有深刻體會:「我學到是怎樣照顧自己,以及要 hold 住自 己最重要的事。」她曾抱着趁年輕的心態,對任何機會都來者不拒,結果身體不勝負荷,因感冒釀成嚴重肺炎,半年間無數工作被逼取消,這令她學會凡事冷靜問清自己:「究竟我是否最好狀態?是否最佳時機?」唯有愈來愈認識自己,方可作正確決定,不致迷失方向和自我。

數指揮生涯中最難忘的音樂會,Elim 說是在去年夏天 BBC Proms(逍遙音樂會)中指揮 First Proms 開幕演出,「這是很大的榮幸,因為我是第一個亞洲女性指揮這場音樂會。突然間,我覺得世界又前進了一步,我覺得很有責任感,自己代表了亞洲的女性,是很重要的里程碑。」那晚在殿堂級 Royal Albert Hall 的每一幕都歷歷在目:「我一回頭看,就可以看到觀眾的樣子,能感覺到和觀眾的距離很近,這對我很重要。我投放很多 energy 進去,我在說故事給所有人聽。」 其出色表現獲得好評如潮,領她進入事業新高峰。

隨後她重返香港舞台,執棒太古「港樂.星夜.交響曲」(Swire Symphony Under the Stars),「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旅程,始終香港是我的家。」童心未泯的她所選取曲目主題都環繞童話、魔術和經典故事,如《天鵝湖》、《魔術師的徒弟》等,當然少不得啟發她當指揮的《幻想曲》,還特意編排香港流行女歌手金曲 medley。「這音樂會是免費的,意義非常好。我覺得音樂是給大眾的,不管你是大人、小朋友甚麼背景都好,音樂可以橫跨一切,沒有界限和沒有任何的標籤。」

她剛剛辭去 Antwerp Symphony Orchestra 職位,正謹慎、耐心地物色下一個合適崗位,並表示她最看中的是自己能否在新樂團「bulid a legacy,建立長遠的東西。」她解釋:「你一定要有時間去浸淫,你真的要放時間、去付出,才可有所建樹。尤其是這個世界這麼快、這麼 chur,我覺得更加需要用時間去慢慢去培育一些東西。」

你一定要有時間去浸淫,你真的要放時間、去付出,才可有所建樹。尤其是這個世界這麼快、這麼 chur,我覺得更加需要用時間去慢慢去培育一些東西。

陳以琳 Elim Chan

Photography: Karl Lam
Styling: Foxla Chiu
Makeup Artist: Vanessa Wong
Hair Stylist: Keith Wo
Photography Assistant: John Yan
Fashion Assistant: Priscilla Ng
Wardrobe: Dior
Location: The Murray Hong K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