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LYWOOD, CA - March 27, 2022. Costume designer Jenny Beavan accepts the award for Best Costume Design for "Cruella" during the show at the 94th Academy Awards at the Dolby Theatre at Ovation Hollywood on Sunday, March 27, 2022. (Myung Chun / Los Angeles Times via Getty Images)
沒有比 Jenny Beavan 更酷的服裝設計師了。這位英國老奶奶在 2016 年時，為 George Miller 的反烏托邦噩夢電影《末日先鋒：戰甲飛車》(Mad Max: Fury Road,2015) 設計了令人驚嘆的造型而獲得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因此登上全球的頭條，並且穿著牛仔褲和有寶石鑲成的火焰骷髏頭裝飾的機車外套，慢慢踱上頒獎台。有些在場的人感覺很困惑，掌聲也停了下來，但是 Beavan 可一點都沒有退縮。
這不是她的第一座奧斯卡獎座，她過去曾因為《翡冷翠之戀》(A Room with a View, 1985) 而拿獎，也曾因為《波士頓人》(The Bostonians, 1984)、《墨利斯的情人》(Maurice, 1987)、《此情可問天》(Howards End, 1992)、《告別有情天》(The Remains of the Day, 1993)、《理性與感性》(Sense and Sensibility, 1995)、《安娜與國王》(Anna and the King, 1999)、《高斯福大宅謀殺案》(Gosford Park, 2001) 和《皇上無話兒》(The King’s Speech,2010) 這幾部片而獲提名。她在舞台與螢幕上的傑出生涯成就如今已經跨越超過五十年了，今次再憑《黑白魔后 Cruella》奪得奧斯卡獎！
但是，儘管擁有豐富的經驗，她最近的這份工作一開始卻令人望之怯步：電影《黑白魔后》(Cruella)，由 Craig Gillespie 為喜愛小狗的大反派庫伊拉打造出這部熱鬧的原創故事，該角色由有著招牌咯咯笑聲的 Emma Stone 演出。背景設定在 1970 年代的倫敦龐克復興風潮中，從充滿抱負的設計師 Estella（Emma Stone 飾）吸引了業界老鳥Baroness von Hellman男爵夫人（Emma Thompson 飾演）的目光，由此展開故事。
兩人的認識開啟了後續一連串的事件，使得年輕的 Estella 漸轉變成無情的 Cruella，將自己收斂的打扮風格改頭換面為腥紅色的長舞裙、貼滿亮片的摩托車長褲、誇張的軍裝外套，以及滿布手縫花瓣、如滔滔波浪的裙子。時尚變成她的武器，她用這種武器來壓倒男爵夫人，並且挑戰既有成規。
Beavan 仔細和我們談論了她在這部電影中的服裝參考來源，分享了她對 1970 年代倫敦的印象，並且透露某套令人意外的造型成為她的最愛。
設計《黑白魔后》的服裝感覺無疑是一項重大的任務。你是怎麼加入這個工作的？
「是製片 Kristin Burr 牽的線，我曾經在另一部迪士尼電影《維尼與我》(Christopher Robin, 2018) 和她合作過。我有聽說過《黑白魔后》的事，也知道 Emma Stone 有演出，但完全沒想過會有人找我加入。我想事情的經過，就是他們突然聽說 Emma 的行程有空檔，所以就趁著那個沒有太多人有空的期間把她敲了下來，而我也是。Kristin 傳訊息問我最近在忙什麼。那陣子，我有和導演 Craig Gillespie 在倫敦碰面，讀過一次劇本，而且覺得『天啊，這部戲太厲害了。』我在倫敦有一群很有本事的人，其中有一人有空，也對這部戲躍躍欲試，所以我們就加入了。」
這部電影設定在 1970 年代的倫敦，今次的服裝你參考了哪些東西？
「我就參與過那個年代啊！比起時裝，我當時更常在劇場工作，制定設計、按照場景繪製。不過，我倒是記得當時我穿的衣服，雖然那些衣服不太令人感興趣就是了。我當時買不起 Vivienne Westwood，就連 Biba 都有點超出我的財力。總之，讀過劇本之後，我擬了一份清單，寫下每個角色需要的東西，然後開始印出各種圖片。說到參考來源，我們收集了大量資料，包括 Westwood、德國歌手 Nina Hagen、Bodymap和 Alexander McQueen。」
聽說你從倫敦、紐約和洛杉磯找來很多古舊服裝給 Emma Stone 試穿，是真的嗎？
「Cruella在電影中有 47 套造型，有她自己的故事，她當然也會上古著服飾店買衣服啊，尤其是她還沒有那麼富有以前。我們找遍了各家擁有大量 1970 年代服裝庫存的服裝工作室，不過在倫敦的 Portobello Road 市集找衣服也是很有意思的事。然後，我們轉往洛杉磯搜尋適合 Emma Stone 的衣服。我以前去過在洛杉磯舉辦的一場盛大古著市集，叫做 A Current Affair，後來聽說它改在布魯克林舉行了，所以我們馬上跑去當地了。我們另外也在洛杉磯大肆搜刮，幫 Emma 裝了整整 10 個手提箱的衣服。我們按照造型分類，開始試裝，分清楚合適和不合適的，並且用相機拍下每套造型。」
和 Emma Stone 合作的感覺怎麼樣？
「我在和她見面前就和她通過電話，寫過信給她，而她感覺很樂意嘗試我準備的東西，對任何事都抱持開放。她很喜歡穿上衣服擺出拍照姿勢。我們在她家廚房把能試的都試了。我想我們大概花了六小時在試裝吧。在她要去英國（拍攝）之前，我有一套非常想試的衣服，而且發現這套衣服很實用，因為我們從 Cruella 的整體造型中找到了基礎。我想我們沒有真的（從收集來的古著）用到其中一件，但是我們弄清楚了想要達到的效果。」
你們在打造《黑白魔后》的美學時，有什麼反覆運用到的概念嗎？
「Cruella 的顏色已經相當確定，就是黑白兩色，加上一點灰色，然後在一些決定性時刻再用到紅色。Baroness von Hellman 男爵夫人則是大量的棕色和金色。」
我們在預告片有看到其中一個決定性時刻，片中 Cruella 燒掉一件白袍，露出底下的紅色長舞裙。你們是怎麼想出這個造型的？
「這一幕有寫在劇本裡，而我也很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可行。有一種引火線和布料是可以著火後不用怕燒死演員的，不過我們用的是視覺特效。穿在底下那件衣服是用男爵夫人的一件舊洋裝做的，而這也是電影的其中一段情節。庫伊拉是在一家古著店找到這件禮服的，而等到觀眾下次看到這件衣服時，她已經將衣服整個打掉重做，改造得如此令人驚豔。
這套衣服的靈感來自 Charles James 的『樹木』洋裝。服裝製作者 Ian Wallace 非常有才能，是他決定要往這個方向製作的。這個連結說起來有點牽強，但是你也可以想成原來的服裝其實有足夠的布料讓她做出這套新的洋裝。我們也有設計出原來的洋裝，並且沒忘了在上面加一件披肩，這樣一來布料就夠用了。」
Cruella 還有一套造型也讓人目不轉睛，劇中她站在車頂，穿著一件粉紅色長裙，以及肩上有馬匹和馬車微縮模型的夾克。你是怎麼創作出來的？
「那件夾克真是一件藝術品。我是先找到一件我覺得可用的美麗夾克，但我們決定改造它。再來，這件摺邊裙的整個重點是，它必須圍住男爵夫人的車。它必須很大件，但也要夠輕，她才能穿得上，但更要夠重，才能在車子周圍嗖搜擺動。這個造型真的是一大挑戰，因為一開始，它真的太重了。最後是由 Kirsten Fletcher 製作完成的，她是位很了不起的服裝製作者，此外我還有好幾位學生在我的工作室裡幫忙手工縫製花瓣。最後總共縫上了 5,060 片花瓣。」
Baroness von Hellman 男爵夫人的造型和 Cruella 很不一樣，她的造型靈感是什麼？
「主要的影響是 Dior，而且她有點老派，比較偏向 1950 和 1960 年代。她是一位優秀設計師，只不過有一點不合時宜了，所以庫伊拉才能用她嶄新且更有玩心的時尚風格搶走風采。我們認為男爵夫人對於造型很有品味，而這也都實踐在她的作品中。我和一位很棒的服裝製作者 Jane Law 合作，她在英格蘭南岸的 Worthing 擁有一間工作室。我之前會開車載著塞滿滿的布料去那裏，把東西通通丟進她工作室地板上，然後我們開始在假人模特兒上穿穿戴戴，激盪想法。然後我們就和Emma Thompson 碰面，讓她試穿。」
電影中你最愛哪一套服裝是什麼？
「有一隻芝娃娃穿上了老鼠裝。我想就是那一套了吧！」
《黑白魔后》將從 2021 年 5 月 27 日起在香港戲院上映，也能在 Disney + 觀看。
Editor
RADHIKA SETH, TRAVIS HU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