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擁有歷史悠久的芳香文化,崇尚聞香養性,深深植根於宗教信仰、文化藝術和日常生活之中。在中外香文化貿易上,香港扮演着重要角色,曾盛產香木,也是香材中轉站,據說因作為轉運香材的港口而得名;而香港藝術館所在的尖沙咀,也曾被稱作「香埗頭」。是次展覽特別委託 3 位本地藝術家重新演繹中國芳香文化,探索香與香港的關係,他們又有着怎樣的尋香故事?

(From left)鄭志堅、卓家慧及蘇詠寶。

(From left)鄭志堅、卓家慧及蘇詠寶。

《讓香味刻劃時間》聞得到的潮起潮落

香氣或稍瞬即逝,或餘韻悠長,勾勒時間變化。鄭志堅學習製香已近 10 年之久,一直以香味為創作媒介。他的裝置作品《讓香味刻劃時間》由 3 部分組成,他指向一排香料櫃介紹說:「第一部分是這個『海浪』,你近看就會看到不同的原材料,如茉莉、桂花、迷迭香、香茅等。」這 10 種古今中外常用的香料和香草,排列成海浪起伏的線條,背後的維多利亞港,正是昔日繁忙的香料轉口港。第二部分是代表晨、晝、夕的海浪紋擴香裝置,「我為早上調的香味相對提神,下午比較放鬆,晚上較為幽香。」觀眾聞得到,也可以噴在試香紙上帶走。

鄭志堅的《讓香味刻劃時間》以香味刻劃海洋的潮起潮落。
鄭志堅的《讓香味刻劃時間》以香味刻劃海洋的潮起潮落。
鄭志堅的《讓香味刻劃時間》以香味刻劃海洋的潮起潮落。
鄭志堅的《讓香味刻劃時間》以香味刻劃海洋的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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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是收藏了 50 種香材的百子櫃,「上海博物館借出了最珍貴原材料龍涎香。」「龍涎」意思是海中蛟龍的唾液,而實質上是抹香鯨消化系統內的分泌物,因罕有難得、氣味芳香甘甜而被奉為名貴貢品。他希望作品能跟觀眾互動,引起對香材的好奇心,也樂見他們在香料櫃前「打卡」、仔細聞香。「對我來說,『尋香』就是跟不同的人一起去尋找不同的香味,創造新的感覺。」

《讓香味刻劃時間》藝術家鄭志堅。

《讓香味刻劃時間》藝術家鄭志堅。

 《拾香圖卷》描繪香港生活中的「十香」

擅長工筆畫的卓家慧喜歡用傳統筆觸描繪當代生活情趣,富有人文情懷。她的裝置作品是一幅巨型的十香圖,「十香圖在傳統中國書畫中很常見,展覽中便展出了居廉的《十香圖》。」作品名《拾香圖卷》語帶雙關,有「十」和「拾取、拾獲」的意思,「我畫了 10 種香港本地的香花香木,另外拾取了一些與香相關的香港城市生活文化和文學作品。沿着圖卷順時針行,就可以發現到香港『十香』。」

卓家慧的 《拾香圖卷》仔細刻劃本地芳香植物與文化生活的緊密關係。
卓家慧描繪《第一爐香》小說開首的點香場景。
卓家慧的 《拾香圖卷》仔細刻劃本地芳香植物與文化生活的緊密關係。
卓家慧描繪《第一爐香》小說開首的點香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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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卷開首是一幅土沉香特寫,配合張愛玲《第一爐香》第一句的文字投影和場景繪畫:「請您尋出家傳的霉綠斑斕的銅香爐,點上一爐沉香屑,聽我說一支戰前香港的故事⋯⋯」接下來還有雞蛋花和五花茶、樟樹和樟木櫳⋯⋯「我想觀眾一邊行一邊看,慢慢靜心欣賞,就好像尋香的過程,去尋找、拾取香和我們生活文化有關的點滴,還有和自己的聯繫,發現生活中很多東西值得欣賞。」

《拾香圖卷》藝術家卓家慧。

《拾香圖卷》藝術家卓家慧。

《雨水的味道》探究香氣形成之奧秘

成長於中醫世家的蘇詠寶,常以藥材、植物等自然素材為創作媒介,「中藥本身就是對於自然界的探索。」她十分好奇:「香味是怎樣傳入我們的鼻子裏、再傳入腦裏?最原本的時候是怎樣發現香?」她在資料搜集中得知,古人在生火時發現燃點木材會產生煙和煙味,當煙升起,就像連接天、地、人,「我很想做跟這些相關的東西,所以想起雨水。」她的裝置作品《雨水的味道》重構了雨水的氣味和形態變化。雨水的味道是因周遭環境而形成,例如落在泥土、木頭、樹葉或石屎上,就會散發出不同的氣味分子。為了呈現雨水蒸發成氣體的奇妙瞬間,她製作了一套水滴蒸發裝置:當水滴落在高溫的表面,便馬上「滋」一聲蒸發成煙,此起彼落,「就好像交響樂一樣。」

蘇詠寶的《雨水的味道》像一所科學實驗室,給觀眾多角度感受自然奧秘。
蘇詠寶的《雨水的味道》像一所科學實驗室,給觀眾多角度感受自然奧秘。
蘇詠寶的《雨水的味道》像一所科學實驗室,給觀眾多角度感受自然奧秘。
蘇詠寶的《雨水的味道》像一所科學實驗室,給觀眾多角度感受自然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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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收錄了不同環境的雨聲,如在巴士車廂聽到的、滴在冷氣機頂的和用盆接住的雨聲等等;再把這些錄音放進貝殼發聲裝置裏,「當你行過去,就好像在不同的地方聽到雨聲。」所謂「雨水的味道」其實是透過聽覺、視覺來想像,藉此打開觀眾的不同感官,猶如置身不一樣的時空。「我的作品很多都關於怎樣從自然界或者中藥界跳進另一個平行時空,香氣也可以帶你進入另一個時空。」

《雨水的味道》藝術家蘇詠寶。

《雨水的味道》藝術家蘇詠寶。

《香港賽馬會呈獻系列:尋香記——中國芳香文化藝術展》
日期:即日至10月16日
地點:香港藝術館2樓專題廳
網站https://hk.art.museum/tc/web/ma/exhibitions-and-events/fragrance-of-tim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