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 University of Memphis 讀攝影碩士期間,Pixy 與讀音樂的 Moro 相識交往,並在一些攝影習作中指揮 Moro 作其模特兒或道具。她憶述一節評論課上的情形:「相中他扮演一具半裸的屍體,老師和同學都擔心我是否在虐待他。我沒有想到別人會這樣理解,儘管我認為我們的關係完全正常。那一刻讓我意識到,我需要將鏡頭轉向我們二人。」由於 Pixy 比 Moro 年長5歲,是這段關係中較成熟和主導的一方,這種前所未有的體會促使她重新探索自己的女性身份,並藉着創作《實驗性關係》來挑戰傳統性別角色,尤其是東亞社會根深蒂固的權力等級。
兩個人的攝影遊戲
「這個項目已深深植根於我們的關係,反映當中的高低起伏。」起初,她為着在關係中佔據主導地位而興奮不已,並刻意誇大這種差異,營造「女尊男卑」的反差感。畢業後,他們各自在美國獨立生活,當事事都要重頭開始,關係也隨之轉變,Pixy 不再是成熟那方,其創作也進入了反思期。
後來,她和 Moro 逐漸找到新的平衡,「我已大致完成女性自我探索,照片開始反映出我愈來愈高的自信。他的真實自我也漸漸在照片中顯現出來。」這個實驗持續長達 18 年,Pixy 說之所以能夠堅持下去,是因為她真的享受創作照片的過程,「如今,攝影就像一起買衣服或看電視般自然,已成為我們的共同活動,就像我們都喜歡的遊戲。」就像《Slow Dance》為例,「我們嘗試擁抱的姿勢,我腳冷所以踩在他的腳上,Moro 抱着我並按下快門。當我看到照片,它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溫柔。」
對於 Pixy 來說,Moro 既是她的伴侶,也是長期合作夥伴和創作中的關鍵部分,她形容:「Moro 和我的關係是多面向的。我的照片捕捉到了其中一面,但還有無數其它面向,就像任何一對情侶一樣。我們與眾不同之處在於我們不僅一起生活,也共同創作。有時我主導,就像在照片中那樣,而其它時候,如創作音樂時則是他主導,這種合作的過程讓我們真正相互理解。」他們甚至無需言語,已知對方所需所想。「愛很難定義——它有多種形式。這就像是兩個人之間不成文的契約;只要雙方都同意,就有效。對我來說,愛是我創作這部作品所需的基礎,反過來,這部作品也成為我們愛的證明。」Pixy 如是剖白。
愛是我創作這部作品所需的基礎,反過來,這部作品也成為我們愛的證明。
Pixy Liao
《Space Girl Met Earth Boy 4715》, 2022
Photo courtesy of Pixy Liao / Blindspot Galle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