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一億的粉絲
在訪問Angelababy前一天的半夜，她在微博發了一條「最近我和時間有點時差，不過一切安好，勿念」，還配了幾張寫着人生「雞湯」語句的圖。網民馬上議論紛紛，在訪問當天早上，Angelababy又發了一條「現在的微博怎麼了，我粉絲問我最近幹嘛不發微博，我和他們的對話，和你們無關。不用送給我上熱搜了，好好關心自己吧。」統一回應了大家。直到我見到她之前，「Angelababy怎麼了」上了當天的熱搜，並有六萬多人為她那兩條發文表達過意見。當我看到她氣定神閒地走進訪問的房間時，也就沒那麼擔心她沒有心情做這訪問。
Angelababy在微博有超過一億的粉絲（現在全中國排名第三），她每次發文平均都有幾十萬個“Like”，跟隨着上萬的評論。在這社交網絡的世界，無論你說甚麼，都會有人支持喜歡，也會有人出來抹黑你，尤其是當你擁有那麼多粉絲的時候。「你有超過一個億的粉絲，那可是超過一個香港的人口！你有甚麼感想？」我那略帶激動的語氣絲毫也沒有感染到她：「我沒有特別去想⋯⋯可能我開始得早？」看到她回答得那麼從容，我就追問說：「你會看評論嗎？」「有時候也會看，但我只想傳達給世界美好與友善。那些黑暗的，不屬於我的，我不想去碰。」看來她早已經有面對負面評論的一套原則。「看到負面評論，你的心態是怎樣的？」留言上的吐槽對她這樣的超級大V來說應該也是家常便飯，「還好吧，粉絲們開心就好。」她的聲音細柔，語速平緩，跟她聊天完全沒有壓迫感。
我沒有追問她怎麼看當天上了熱搜的事情，因為在下一個問題就可以找到答案。「可以講一下你這幾天在甚麼嗎？你的日程表是怎樣的。」訪問的時候她在上妝，她對着鏡子說：「前天晚上拍戲工作到半夜回酒店收拾，然後早上6點趕飛機到上海，到了上海和小朋友玩了半天，結果晚上8點就睡了，但11點又醒來，隨便打發一下時間，又睡着了。早上7點因為小朋友醒了，我也醒了陪他玩了一會，之後又睡了一會。」原來她深夜發文所說的時差，指的也真的是生物鐘的時差。「因為最近拍那部戲有挺多夜戲，所以有點時差。」她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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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不停地取捨
作為那一億人當中的其中一人，我一直也有留意她的動態。最近看到她在照片總是離不開幾件事情，她前往工作的路上，工作中，和帶孩子。在當上媽媽之前，我總愛問人家是怎麼平衡媽媽和職業女性這兩個身份的，但自身經驗告訴我這是根本沒有辦法平衡，實際點說那只是一種取捨，而Angelababy又怎麼看？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她就邊點頭認同邊說「是的。」她似乎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人生的所有都是取捨，所謂平衡也都是取捨。以我所理解的人生，快樂和悲傷都是相對的。小朋友如果有時間，就可以跟着我工作，可以的，我都會盡量帶着他。每次出去回來了，我都會覺得他長大了一些，我希望他可以看多一些。可能我比較不怕麻煩吧，我願意帶着他。」
我突然想起當天正要開始訪問的時候，她的助理走到她身邊把電話遞給她，然後輕輕地說：「他睡着了。」她看看電話，溫柔地跟助理說：「讓他睡吧。」就憑這個舉動，我就不用多費筆墨去形容她是一個怎樣的媽媽。
「其實有帶小朋友、事業、休息，自己的私人時間，還有和跟朋友相處的時間這幾個選擇，就看你怎樣取捨，只是我挑了前面那兩項，但不是後面的。我覺得如果時間擠一擠還是可以做好的。」從她臉上的微笑，我覺得她是享受現在的生活方式的。看來當了媽媽之後，她的想法和對工作的態度也有些改變，「以前會更加想到自己開不開心，現在兒子就是我的動力。現在要是帶他出去玩，見到他的進步會讓我很高興。對於工作的選擇，現在會比較挑一些，會想做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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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自己的人生圖案
當我在準備訪問的時候，發現Angelababy其實是一個挺有勇氣，挺拼的人。例如她還是十幾歲的時候就曾到日本發展；當年攝影師夏永康（Wing）問了一下她要不要試試拍電影，她一口就答應了，成就了《全城熱戀》小琪那個角色；當模特和演員的工作都做得好好的，又去參加了很多藝人都害怕會影響形象的綜藝節目《奔跑吧兄弟》；在事業幾乎在頂峰的時候，又跑去結婚生孩子。而最近，眾所周知，唱歌一直不是她的強項，但我們依然看到她很努力去唱。
「每件事情都很隨機，當年是同學把我的照片寄到那種校花校草網站，才開始當了模特。因為Wing就像我師傅一樣，他說要拍電影，我也沒想那麼多就答應了。至於《奔跑吧兄弟》，是因為看韓國版的《奔跑吧兄弟》，覺得特別有趣好玩，就一直很想試試看。到了後期覺得可以帶歡樂給觀眾，也是有點使命感。就像你剛才提到我唱歌，可能有人會覺得我唱得很差，很好笑，但我覺得可以帶給大家歡樂，其實都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原來那麼愛玩的Angelababy，中間也有想過想放棄這個帶給她和觀眾無限歡樂的《奔跑吧兄弟》，「確實有想過放棄，但有一次我帶小朋友在香港一個遊樂場玩，居然有些小學一二年級的學生認得我，他們還跟我談了一些『跑男』的細節。他們真的有在看。我有點感動，好像住進了他們的童年一樣。」
當然，事業上很多事情都是機緣巧合，但結婚生孩子肯定是自己的決定了吧？「我一直很喜歡小朋友。」每次她提到小朋友的時候，臉上就會泛起甜蜜的微笑。有很多人變了媽媽之後就多了顧慮，但Angelababy說她完全沒有這個感覺，有了小朋友之後，她還是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覺得人生就像一張白紙，填甚麼顏色上去，就會變成自己的人生。我想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圖案。」
每個角色都是一種人生體驗
說到變成媽媽，我們的話題就來到了不同的身份，她說：「每個人的生活都有很多面，我和很多職業女性一樣，在父母面前是女兒；在老公男朋友面前是愛人；在自己的小朋友面前是媽媽。只不過我在這個圈子工作，做的事情比其他人來說比較公開，大家比較知道我的生活是怎樣的而已。我覺得多元化就是體驗很多不同的人生。」也因為這樣，Angelababy喜歡當演員。「喜歡演戲是因為每個角色都是一種人生體驗。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使命，好像我最近剛拍好的《摩天大樓》，是一齣懸疑片，講的是一個女生犧牲自己去保護身邊的人。又好像在《我的真朋友》裏面的程真真，永遠都像一個太陽，一直給到身邊的人溫暖和鼓勵。我自己也有看，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有個一直那麼開心的人，都會被鼓勵到。」「你覺得自己像程真真嗎？」我覺得Angelababy和程真真這角色也是個很愛笑的人，她說：「我的某一部份吧。」「我享受演戲的過程，那是一個創作角色的過程。那個角色原來是沒有的，你把他演成怎樣，他就是怎樣的。」她坦言現在只會演一些自己喜歡的角色，至於是甚麼角色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劇本寫得怎樣。
Blazer and pants, Yat Pit. Heels, Giuseppe Zanotti and earrings, Chavana.
Dress and bodysuit, all Fendi. Heeled sandals, Christian Louboutin. Earrings, Chavana.
Bucket hat, ear cuff, knitted top and dress, all D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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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生贏家
全世界就應該只有一些法國女演員不介意自己那優雅地老去的形象，我問Angelababy為甚麼完全不介意在媒體面前提起自己已經踏進三字頭行列，她說：「因為大家都知道呀！」知道跟你主動跟大家說又是兩回事。她笑着說：「也沒甚麼的，我覺得每個年齡應該做每個年齡應該做的事情，也有不同的機會。20歲的時候很青春，有很多市場空間，可以多試一些不同類型的事情；30歲大概挑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做，是對世界對身邊人事經驗的累積，但是要開始好好保養；40歲要開始多用腦，和更多人分享自己的經歷，並把經驗交給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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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的她，有甚麼想跟20歲和30歲的自己說呢？
「20歲……當時剛剛開始在內地拍戲……那就好好拍戲吧。」這是整個訪問她花了最多時間去想的一個問題。「40歲……希望可以開心點吧。」她還補了一句，「到我40歲的時候，應該也不會很老吧哈！」
近年很流行「人生贏家」這個詞，論長相、事業、家庭等，說剛滿30歲的Angelababy是人生贏家應該沒有人會反對。但原來她並不這麼覺得，「我覺得沒有真正的人生贏家，也應該沒有一個人會覺得自己贏了全世界。每個人都會有開心和不開心，這都是對等的，別人總是看到我的輕鬆，是因為看不到我不開心的時候是怎樣的而已。我覺得只要努力做好自己就好。」
有很多在社交媒體上很能「帶貨」的明星，都想創立自己的品牌，與其幫別家品牌宣傳，不如自己來一個。但Angelababy說她沒有時間去想這個，但在我再三追問之下，她說要是自己有個品牌的話，衣服應該是便宜舒服，給一些跟她有相同愛好的人穿的衣服。看她最近出行都穿得比較休閒，她說：「工作很多時候都穿得比較隆重，平時就想穿得舒服。最近好像比較被身邊的朋友影響到。」
我沒有遇見過30歲以前的Angelababy，但在訪問前，我問了一圈身邊認識她的人，她是個怎樣的人。她的其中一個伯樂，她口中的「師傅」，從Angelababy 16歲就開始拍她的攝影師夏永康跟我說，「我覺得現在的Angelababy成熟了很多，很多東西都可以handle到。」Angelababy聽到後笑着說：「當然了，十幾年了！不長大難道是妖怪嗎，哈哈哈！」然後她接着說：「我覺得是經歷吧。」也許現在的她就如她所說的一樣，「30歲大概挑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做，是對世界對身邊人事經驗的累積…….」。整個訪問她給到我一種沉穩平靜的感覺，聲音柔而不弱。聽到她怎麼帶着孩子到處玩，東奔西跑地工作，想到她那嬌小的身影帶着孩子的情景，我看到的是每個媽媽身上都可以看到的，一種溫柔的力量。
Photography by Wing Shya
Styling by Sean Kunjambu
Hair stylist: Bon Fan Zhang @Bon Hair
Hair assistant: Nate Peng
Hair colorist: 楊漢城 王傳明 @Upper Cut Shanghai
Makeup artist: 春楠 @CN Beauty
Makeup assistant: 陳蒙
Styling assistants: Karen Tsang and Cherry Mui
Manicurist: Pinky Ho
Editor
鄭櫻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