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ent Fenton,也就是我們所熟知的 FKJ。週二晚上,FKJ在Soho House接受了《VOGUE》Hong Kong的專訪,這是他首次在香港舉辦大型演出的前一天。對於這位多才多藝的音樂家來說,香港的城市風光和舞台並不陌生。然而,在談話中,他坦誠地分享了自己複雜的心情:「已經六個月沒有演出了,所以感到有點緊張,但同時也很興奮。」
Vincent的藝名 FKJ 是 “French Kiwi Juice” 的縮寫,這是對他多元文化根源的致敬,也是對他的法國和紐西蘭血統的致敬。 FKJ 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多樂器演奏家,他的現場循環表演展示了他的冒險精神和實驗天性,讓樂迷們在觀看他實時構建複雜而有層次的作品時,享受一場身臨其境的感官盛宴。
FKJ 曾接受過電影錄音師培訓,並推薦了經典影片如Sidney Lumet的《十二怒漢》和 Mathieu Kassovitz 的《La Haine》。不出所料,這位音樂才子的電影品味也同樣無可挑剔。
那麼,這位擁有非凡音樂才華的藝術家最近在聽什麼音樂呢?穿著Adidas運動服的FKJ,在滾動他精心策劃的Spotify播放清單時,展示了一個不拘一格的音樂組合,包括Mndsgn、Mk.Gee、SAULT、John Glacier、牙買加DJ兼歌手Sister Nancy和Doja Cat等。這種多樣的音樂品味與他的創作方式如出一轍——廣泛、充滿活力且不受拘束。
在與FKJ的談話中,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這位音樂家無所畏懼地探索著自己的創造力和身份。他從周圍環境和個人挑戰中汲取靈感,將它們融入自己的音樂之旅。FKJ無盡的創造力也源自於他對音樂充滿童趣的態度。他把樂器稱為「經常玩弄的玩具」,並強調保護這種天真好奇感的重要性。「我喜歡像孩子一樣玩耍,我喜歡製作自己喜歡的東西。」
隨著夜幕降臨,FKJ談到了自己與音樂不斷發展的關係,以及音樂是如何隨著人生的每個階段而轉變的。他暗示即將推出幾個新項目,並分享了下一張錄音室專輯(發行日期待定)的細節。他透露:「與《V I N C E N T》不同的是,這張專輯與故事無關,更多的是關於樂觀、正面、溫柔和甜蜜的感受——這些瘋狂的情緒。」
THE INTERVIEW
VOGUE HK:來到香港感覺如何,你從這座城市感受到了什麼樣的能量?
Vincent Fenton:我來到這裡——上環,在附近走了一圈,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Soho House)。在這裡的感覺非常好,不包括我在 2023 年的 Clockenflap 演出,我差不多 8 年前來過這裡。回到香港覺得有種懷舊的感覺。這裡有很多自然景觀的同時也有着很多人,是一個非常適合拍照的視覺城市。這裡有這麼多場景,好似小巷、建築框架,我喜歡拍攝和攝影,走在路上就忍不住拍照。
VOGUE HK:很多人都說你是多樂器演奏藝術家。您如何評價您的音樂和身為藝術家的自己?
Vincent Fenton:我是一個積極的人,我的音樂也是。即使發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我也總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我在生活中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我認為這將是一個很好的教訓,我會從中受到啟發而成長很多。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的音樂既積極樂觀,又甜美溫柔。我從未意識到自己是這樣的人,但我就是這樣的人。這就是我成為音樂家的原因(笑)。
VOGUE HK:在法國、菲律賓和紐西蘭的生活對您與音樂的關係和方式有什麼影響?
Vincent Fenton:我的第一個計畫 FKJ 始於巴黎,在巴黎的俱樂部場景。法國的夜生活和法國的電子音樂啟動了我的一切。除了法國文化為我的音樂生活帶來的影響,法國還是我成長的地方。我的第一個樂團也是在法國成立的。因此,它(法國的影響)不僅是從文化上的。它也是我的歷史。我從來沒有真正在新西蘭生活過,我只是每隔三年左右去看我的家人。不過我一直在考慮,也許將來會有機會那裡定居。在疫情開始之前,菲律賓就成了我的家,法國也因此不再是我的家。然後,我的音樂發生了變化,並真正發展起來。
我認為自己就像一塊海綿,會吸收周遭的一切。因此,如果環境改變,音樂也會跟著改變。菲律賓的新環境非常神奇,充滿靈性,我被鬱鬱蔥蔥的大自然所包圍。這改變了音樂的速度,也改變了我做音樂的原因。在法國,環境更多的是社交場景、夜生活,以及看到人們隨著音樂起舞的能量。而在菲律賓,這個過程變得不再是讓人跳舞,反而更像是記錄日常。
VOGUE HK:這些年來,您覺得自己的表達方式發生了哪些改變?
Vincent Fenton:一直在變。我一直在尋找我來這裡的原因和目的。當我開始做音樂時,俱樂部的現場更像是一種社交活動;和其他人一起做音樂然後讓人們跳舞。後來,音樂變得更像是在講述一個特定的故事。當我在大流行期間搬到菲律賓並製作《V I N C E N T》時,它更像是對我童年的自我反思。這張專輯很精密,也是有關一個故事。但在下一張專輯中,我不會再這樣做了。取而代之的是,它將更注重一種感覺。因此,我的每張專輯都在不斷變化,我創作音樂的原因也不斷在改變。
VOGUE HK:您也與許多藝術家合作過,包括 Masego、Bas、June Marieezy、Tom Misch、((( O )))等等。在合作過程中,你最喜歡什麼?
Vincent Fenton:我喜歡你能進入不同藝術家的世界。每個人都超級獨特,這是一種有趣的結識方式。我喜歡挖掘其他藝術家的秘密技能和只有他們才能做到的事情。我喜歡我們能帶給彼此驚喜。
VOGUE HK:您與 Masego 的合作非常特別。能給我們講講合作的過程嗎?
Vincent Fenton:與 Masego 合作時,我們都給了對方一個驚喜。其中之一起初,我們開始了一天的正常工作。我們計劃寫一首歌,討論在這裡和那裡加點什麼,並為這個過程設計了一些結構。這樣做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意識到這不是我們合作的方式。我們停了下來,開始即興創作。我們即興創作了 10 首歌曲,《Tadow》就是我們一起發行的那首。
VOGUE HK:讓我們來談談你的上一張專輯《V I N C E N T》。為什麼選擇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這張專輯?
Vincent Fenton:那段時間我有點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疫情的原因,但我能感覺到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過於自責。因此,當我挖掘我當時所做的事情時,例如寫日記,我想到最多的主題就是童年的純真,以及我是如何在兒童時代開始創作音樂的,特別是它是如何充滿童趣和純真的。
我能感覺到,我對自己的創作自由和創作方式有一種抵觸情緒,我開始把事情知識化。我決定把這當作這張專輯的主題,挖掘我童年的純真。這就是這張專輯叫《Vincent》的原因。我仍然認為這張專輯是我與自己鬥爭的過程,透過這個過程,我讓自己更像個孩子,減少不同顧慮。
VOGUE HK:《V I N C E N T》的最後一首歌名為 《Stay A Child》。懷舊和回憶在這張專輯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Vincent Fenton:肯定有懷念之情,懷念我開始做音樂的那段時光,那時候音樂成為工作還很遙遠。儘管現在我盡量不把音樂當成工作,但它總是在變化,有時需要這樣的感覺。我覺得我需要與自己抗爭到那個地步,才能重新獲得自由。回憶能幫助我回憶起製作第一首歌時的感受,回憶起我在製作一些並不存在的東西時的感受;回憶起我在製作一些我想聽到的東西時的感受,我終於聽到了。
VOGUE HK:如今,你透過音樂說故事的方式是由什麼促成的?你聽什麼、看什麼、讀什麼?
Vincent Fenton:我們在菲律賓的房子,是前主人把房子賣給我們時,留下了一套黑膠唱片收藏,所以我常常翻看他的唱片,因為有些我還沒聽過。我從小就喜歡Isaac Hayes 和 Marvin Gaye 的作品。我聽了很多巴西音樂,因為我去年 12 月去過巴西。我還喜歡 SAULT 樂團。我聽了很多牙買加音樂,我喜歡 Rub-A-Dub。我還喜歡爵士樂,我聽 Herbie Hancock 的歌。我還喜歡看紀錄片,但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愛看電影了。我以前看很多電影,因為我學的是電影專業,而且我以前是音響工程師。在學習的那些年裡,我經常和室友和朋友一起看電影,但現在我只在飛機上看電影。
VOGUE HK:讓您選擇最喜歡的樂器是否公平?這個問題容易回答嗎?您有沒有正在探索的新樂器?
Vincent Fenton:我覺得很簡單!任何有琴鍵的樂器。不一定要是鋼琴,也可以是管風琴、單簧管或鋼琴。這些都是我現在最拿手的。兩年前我還開始學習打鼓。
VOGUE HK:夢寐以求的合作藝術家?
Vincent Fenton:Pharrell Williams 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人之一。他的創作也很有直覺,而且非常有風格和氣派。我認為他是最好的品味塑造者之一,所以應該是他。
VOGUE HK:你想對香港歌迷說些什麼?
Vincent Fenton:這次我演出的場地就在機場旁邊,所以我很想知道誰會來看表演!香港也是一個特別的地方,因為你不知道誰在這裡土生土長,誰在這裡工作。這是我第一次認識我的香港歌迷,我很期待與他們見面!
原文轉載自《VOGUE HONG KONG》英文版
Editor
HALA KASS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