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前,攝影師正在調校着布景和燈光,我們和 Rachel 坐在化妝間聊着這次的拍攝,問及她的心情如何,她告訴我們,很期待這一次的合作,亦是她第一次參與《VOGUE》Hong Kong 的單獨拍攝。每個人都有第一次,正如她第一次站上金像獎的舞台,拿到最佳女配角獎座的畫面,仍歷歷在目。但她坦言,很少思考獲獎與否,「可能我去看自己演員的路上,不是用獎項或者別人 的肯定去衡量的。」她表示,獎項並不能增強她的信心,「從入行的第一個角色到現在也是,在這個旅程中,希望自己每一次都能夠充分去預備,就是我演出的信心了。」
MAKING A CHANGE
拍攝當天,Rachel 其實剛下飛機不久。整個 5、6 月,她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香港,不是要拍攝就是要去外地參加電影節。作為演員,能走遍世界與各地影迷分享作品成果,這些經歷令人鼓舞。「這次透過《白日之下》可以和世界各地的觀眾交流之外, 也讓我通過這個旅程可以更加去探索這個世界,所以對我來說好像很有趣。」她說,「哇!在這麼短的時間,瘋狂去探索不同的文化,對我來說是一趟很具啟發的旅程。」
去年,這部由簡君晋執導、改編自真實事件的電影從上映以來便引起社會廣泛探討。她是否曾想過人們會怎樣看這部電影,以及怎樣看她在戲中的演繹?「其實我很記得,因為很記憶猶新。」她回憶道,「我們知道導演拍了一部很有力量,有一個很強烈信息的電影,而我們都很希望通過這次的作品,觀眾能夠接收到這個信息。這是一個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但是我們必須要知道、記得這個悲劇,我們才能有力量可以改變,去避免未來繼 續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她透露,自上映後便收到不少觀眾的回 饋,電影提醒了他們要主動關心身邊人,「這已經超乎一部電影普通的力量,啊,原來真的除了改變了他們的思考之外,也可以改變他們的行為。」
而無論是演出「黃小鈴」一角,或是其他作品中的角色,她都心無旁騖地專注演好角色。「我覺得藝術是很主觀的,不同的觀眾有不一樣的思考。」她解釋道,「無論是飾演小鈴或者我過往、將來的不同角色都好,還是要跟觀眾連結。」她回憶自己當年也看到這一宗新聞,而自己很幸運獲得了角色,「除了去探索表演藝術之外,我相信有時候演員是能夠賦予角色、一個生命也好,讓人們記得現實世界裏的悲劇。」她坦承這次演出的角色、過程也提醒了自己,想做一個演員的初衷。電影源於生活,也影響着人們看待事物的觀點,而最重要的是,能給予時間和空間讓自己反思這些故事背後深刻一面。「這個作品就讓我覺得有時候做演員,在娛樂觀眾之外,也很希望在自己的演出上擁有一份社會的意義。」她認為身為演員要做的,是去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SURPASSING LIMITS
因為從小就喜歡看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再加上近年香港電影的本土化浪潮,Rachel 近年參與的作品如《年少日記》、《藍天白雲》都是社會寫實的劇情片,這些題材和風格正正切合當下的時代背景,「我們的時代恰巧就是去到這個位置吧。這是一個時代的一種記錄。」她表示,遇到一個角色就會去做,不會去選擇,讓自己去探索各種可能。在面對每個角色時,她都做足預備功夫,這能給她足夠信心,去鑽研如何能演得更好,但所有這些都要在最後一刻放低,「在演戲的路程上,即便你準備得再好, 演員的功課就是你要學會怎麼放下這些準備,好好感受對手,感受角色。」
談到她對於做一個演員的信念,她毫不猶豫:「就是我喜歡!」這樣純粹的喜歡,讓她一路往演員方向努力狂奔着。「只要我能夠在這個藝術裏找到火花,找到愛,無論是甚麼。我覺得最重要就是對工作保持熱誠,而熱誠不是逼出來。」她強調,「就算可能你睡得很少,可能你一天不單要做一項工作,可以保持着一個好奇的心去對待。」用她的話來形容,就是有一種活着的感覺。
在她回憶中,從很小開始便喜歡表演—或者說她的啟蒙來自兒時的角色扮演,譬如將生活中看到的場景在家裏簡單搭建出來,讓家人和自己演一場超市收銀的戲份。「我從小時候開始就很想去成為別人,成為一個職業又或者感受一個場景。」這顆種子長久以來埋藏在她的心底,直到她長大認識了演員這個工作後便真正萌芽。10 幾歲時,她開始通過暑期訓練班、社區中心了解甚麼是演戲。她還喜歡去看不同的電影、電視劇或舞台劇,重複地看,更會特別買一本簿記錄下演員演戲時有哪些是她覺得好的,做了甚麼⋯⋯持續去探索不同類型、喜歡的演員是用怎樣的切入點演戲,認真思考每一個畫面到演戲的質地或狀態。她提到自己最欣賞的演員 Cate Blanchett,希望像她那般每一次都帶來多樣性的演出。「我很希望可以做到每一次觀眾看到梁雍婷,都不會記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而是角色本身。」她笑說自己太有個人思想,必須要放下自己的 Judgement,才可以更好地理解角色。
Rachel 強調自己和角色的思想必須要分開,那麼真實的 Rachel 是怎樣的?她笑說就是這樣,言談間,健談、爽快、成熟的個性,與她在銀幕上詮釋的角色着實有很大差異。「我覺得演戲帶給我就是探索人生的可能性。但我更傾向去想,我、這個人, 還有多少東西可以挖出來去演戲或去發掘呢?」她每一樣東西都想嘗試,「無論演出來的結果如何,我會想試試看很不一樣的東西,就算是一樣,我也會想怎麼在相同之中尋找不同。」至於做主角或配角,她認為兩者在於敘事的方式不同,主角所花的準備 功夫往往要比配角更多更大,「對我來說,這種挑戰就是你如何再推盡自己做的準備,在 2 小時濃縮的時間裏,讓觀眾感受到角色的人生或主題信息。」在她看來,一場戲的挑戰和 90 分鐘長戲的挑戰,是一樣的。同樣地,比起飾演與個人有反差的角色,如果讓她演一個和自己個性很像的角色又如何?「如果要演一個跟梁雍婷差不多的人,我不能做梁雍婷,這就是吊詭的地方,我就會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夠做到了。」
Photography: Karl Lam
Styling: Foxla Chiu
Text: Fung Hiu Kwan
Makeup Artist: Vanessa Wong
Hair Stylist: Oscar Ngan
Photography Assistant: John Yan
Fashion Assistant: Naoki Li
Editor
Fung Hiu K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