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一首與Leo王的合唱曲〈陪妳過假日〉，讓她以無獨有偶的爵士唱腔橫空出世於台灣樂壇；隨後，她憑藉首支個人單曲〈九頭身日奈〉和翻唱日本經典金曲〈Plastic Love〉而聲名鵲起；2019年起，她又先後發行過三張個人專輯：《平庸之上》、《9m88 Radio》和《Sent》，曲風涵蓋City Pop、Jazz、R&B到Rap，語言從英文、國語、廣東話到台語不一而足，與世界各地的音樂菁英合作，默默以作品說話，也為自己樹立了無人能取代的風格。
論到9m88懾人的魅力，非單憑一兩首歌曲能夠言喻。人人都說，但凡有看過她的現場表演，都自會臣服於那種超凡脱俗的感染力之中。要知道，她數個月前赴日開唱，不只成為首登東京爵士聖地Blue Note Tokyo的台灣歌手，連日本天后椎名林檎、超模水原希子、水原佑果姐妹都是席上客，足以證明超高的人氣。猶記得去年在Clockenflap音樂節上，她身穿香港本地品牌一丿的連身長裙，再用那一把會唱進靈魂的聲線，非常有氣魄的台風，令整晚氣氛高昂，讓台下觀眾包括我都為之傾倒。如她所講：「好好地enjoy myself，不論是在舞台上、創作上，還是和別人合作的時候，只要他們看到你很享受自己在做的事情時，他們也會跟着被你所感染。」至今，她在台上魅惑性感、自在的模樣依然歷歷在目。
View this post on Instagram
儘管9m88到過海外演出，但對上一次在香港舉辦音樂專場已是2019年的事了。事隔五年，她再度凱旋歸來。藉此機會在主辦方穿針引線下，她二話不說答應了我們的專訪邀請，更在繁忙又短暫的日程中，抽空參與全新特備音樂企劃《VOGUE DEMO》，驚喜成為首位表演嘉賓。相信大家在看到這篇專題文章時，已經能夠通過精彩影片，一睹她過人的風采。儘管事前做足了資料搜集，關於她的歌曲、創作理念、人生反思等等… … 已經得知這位後起新秀的歌手之路並非偶然，正是那份拒絕平庸、無視框架、勇於改變的精神，帶領她從地下發跡，現在成為年輕族群的偶像。果真，百聞不如一見，透過面對面的交流，能夠聆聽9m88娓娓道來成長的軌跡，分享當中的熱情、趣事、喜憂，以及一些與香港的緣份，談笑間重新認識這位優秀的音樂人。
轉換跑道：從時裝設計到爵士，八年如一日的逐夢之旅
訪談起始之時，9m88不禁驚嘆：「怎麼可能？！真的有8年啦？」原來數數手指，由〈陪妳過假日〉至今已有八載春秋。回顧起這段成長歷程，她還是百般滋味在心頭。當初，以時裝設計主修第一名畢業，更獲國際設計師吳季剛工作室實習機會，借此她真正了解到自己的熱愛所在，因而毅然轉換跑道，赴紐約著名音樂學院專攻爵士樂，如同把一手好牌砍掉重練，開始了歌手之夢。經歷從小眾到主流的蛻變，就算獲得金音獎最佳新人的肯定，也被冠上「爵士女伶」、「靈魂歌姬」等美名，她都選擇繼續砥礪內心，堅持鬼靈精的創作精神，在華語樂壇開創一條不同的路，成為幾乎鮮有的能夠徜徉於爵士和流行間的異才。如今，她迎來了事業上另一重要的里程碑——二度入圍台灣金曲獎，還是最佳女歌手的提名。「入圍金曲獎的感覺很興奮，從新人獎到現在的華語女歌手，我覺得自己進步很多，不管心態上，還是狀態上。」對此她心存感恩，同時明白路遙知馬力，更要精益求精。
掙扎反思之中覓得平衡，尋找與世界的相處之道
這些年來，9m88的成長大家有目共睹。作為公眾人物，她也是有過很多掙扎，當中包括：在鎂光燈下面對林林總總的批評之聲，時常需要背負着討人歡心的壓力，以及在個人感受與觀眾期待之間找到平衡。或許外界會覺得她獨立且善於表達自我，但她曾坦言，有時確實不夠相信自己，偶爾難免會受到他人觀點的影響，對自己要求非常嚴苛。「我以前在演出的時候，或是在想着跟自己音樂相關事情的時候，我都會很想要說服對方，就是想要告訴對方說『欸，我希望你喜歡我的音樂』、『我希望你喜歡我這個人』，但現在我慢慢地把這個想法拿掉。」
的確，我們不難從她的專輯，感受到9m88愈發柔韌豁達。從第一張專輯開始，她以「我酷，故我在」的宣言，向外解構一個無法被定義的自由靈魂，渴望找到一份認同感；到第二張專輯，經過日復日的內省，歌詞和演唱風格轉為內斂、放鬆，架設一個感性的電台放送；再到最新專輯，為自己寫下一封信，把最壞的留在過去，把最好的送給明天。這正好刻畫了她從青澀到成熟的演變，一路上實踐反思、探尋，再到擁抱真我。就如〈夏天妳要離開我了〉一曲中所講，每個人生階段都會有它不一樣的美，默然回首便會發現自己猶如金蟬脫殼變成另種模樣，已經越來越懂得自己想要追求的是甚麼。問及對而立之年後的9m88有何期許，她希望：「當然就是要自在，然後在日常生活中，慢慢的尋找自己的信心，然後過得越來越漂亮。」
將熱情轉化為專業，回饋與歌迷難得的緣分
隨着歲數增長，確實需要放下了許多事，但放下並不等於妥協，而是接受這樣的「我」存在，並試圖找到舒服的共處方式。調適雖難，但她在過程中學會了傾聽內心的聲音，將注意力放在真正關心自己的人身上，尤其是歌迷的支持成了她的動力來源，使之愈見適應歌手的身份。「我現在有越來越習慣歌手這個身份了。」她興奮地說：「每次只要來香港演出或是工作，我都非常珍惜，因為大家給沒有想像過overwhelming的支持。」一向對粉絲寵愛有加的她，非常珍重與觀眾見面、互動，並補充：「現在，比如說我作為一名歌手，在舞台上必須表演，而機會可能只得一次，因為你不會知道下一次是甚麼時候，那你就是每次都要盡力，把自己最好的狀態交給粉絲。」她深知大家都渴望好音樂，所以不能輕言放棄，必須保持對音樂的熱情，將之轉化為專業的工作態度，並強調：「起初對我來說表演、唱歌是一種興趣和熱情，現在還是興趣和熱情，但是它也是一個工作，所以要表現出work ethic。」
人生體悟道出成熟心智，以音樂唱出專屬9m88的故事
言談間，她似乎道出了一份對人生的體悟。這讓我想起她曾經作客鄭宜農的網上節目《邊走邊唱的女子》，提過：「來到世界上，就是要不斷去認清一些事情，理解一些新的現實，然後它可能不會是很愉快的，但是它會增長我們的智慧。」接着解釋，累積智慧對她來說很有價值和意義，雖然它很沉重，但可貴。相信這就是來自她非常天蠍座的原廠設定——愛挑戰又善感，追求盡善盡美又自我質疑。好比打遊戲選擇難易度一樣，永遠只選地嶽模式。面對世界的複雜性，即使痛苦，但這些經歷都豐富了她的人生智慧，也磨練出不畏懼他人眼光，越過路途上的每一道關卡。
不論你是何種聽眾，總能在9m88的音樂世界中，找到共鳴之處。例如：在〈愛情雨〉中領略City Pop的復古風情；在〈如果可以〉中感受爵士味濃厚的編曲和深情演唱；也可以在〈最高品質靜悄悄 〉中投入武俠Cult片的經典情懷；甚至將自己映射為在〈Love Is So Cruel〉的失婚少女笑着面對愛情失意；抑或在〈平庸之上〉的歌詞中重拾當初的那份志氣，所以說她的音樂如同通往新世界的大門，絕不誇張，細味之下會令人有種發現寶藏的喜悅，至少我相信一眾鐵粉都是這樣認為。
來到尾聲，她深情地表達了對香港樂迷長久以來支持的感激之情，亦分享了對香港的感覺。她描述香港是一個活力文化兼具的地方，對她來說具有獨一無二的魅力。「香港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繁華，是一個不夜城，這讓我非常着迷。」她繼續說到，「其實我覺得香港的文化非常豐富多彩，非常的酷。有一些事情真的只能發生在香港，這讓我覺得非常美好，也很深刻。 」當問及她是否有意嘗試挑戰廣東歌時，她向我們推介了之前跟本地樂隊R.O.O.T的合作曲〈Wanna be like you〉，並笑稱廣東話的難度令她望洋興嘆，需要花費更多時間練習，表示在未來能有機會與更多香港的音樂人合作，其中點名了JACE陳凱詠。「我最近交了蠻多新的artists朋友，我蠻喜歡JACE的，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會有很大的可能性。」像是埋下了伏筆，值得期待。
在這段愉快的對話中，9m88展現了從容、輕盈及自信的態度，還寄語自己最喜歡的作品，永遠在下一張專輯裏面。與〈如果可以〉的歌詞「如果可以，忘了紅塵；如果可以，孑然一身；如果可以，有神有魂」互相呼應——放下壓力和重擔，當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不帶拘泥地做自己喜歡的音樂。
後記
當我在撰寫這篇文章的同時，正收看9m88剛出爐的新MV〈野獸派〉。通過這首歌，發現此女子的作品愈發真摯、認真、精彩。與她合作期間，正值許多事情正在發生當中：金曲獎、香港的音樂專場、CHANEL音樂表演… … 我們一次又一次的緣慳一面，終於在《VOGUE DEMO》這個全新特備節目，及Clockenflap主辦單位的安排下正式合作。在當前充滿挑戰的音樂製作環境下，無論是幕前、還是幕後、還是媒體生態，每天都面對重重困難。然而，令人感動的是，世界各地的歌手們仍選擇香港作為演出舞台，與樂迷自成一角地分享自己音樂。這也正是《VOGUE DEMO》計劃的初心：以音樂滋養人心。對此，我感到非常感恩，9m88與團隊。
在〈決定不想你〉MV中，大家是否注意到了黎明的身影？這是其中的一個小彩蛋——印有黎明的撲克牌。這個創意來自於導演的一個靈機一動，讓整個MV增添了一絲幽默感。9m88笑着說明：「那有點像神來一筆。因為當時我們在討論，〈決定不想你〉這個MV是否需要一個角色，但希望它更具玩味。於是導演提出他有一副黎明的撲克牌，便決定使用它出鏡。後來發現，『決定不想你』跟『決定不想黎明（廣東話）』好像意外地很make sense，所以就藏了一個小的hint。」
Video Director: Man Chun
Videographers: Matthew Ma, Keith Chan
Photographer: Lokyee
Executive Producer: Second Li
Creative & Producer: Cyrick Leung
Coordination: Harrod To, Carman Lam
Makeup Artist: Yenting Yang
Hair Stylist: Odye Weng
Gaffer: Liffy Li
Recording: Bu Chan, Stan Chan
Mixing: Bu Chan
Wardrobe: Chanel
Venue: 鵝頸橋四季火鍋
Special thanks: Clockenfla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