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素時尚真的對地球更好嗎？單純從動物衍生材料的溫室氣體排放量來看，與純素替代品相比，答案通常是無可否認的。「生命週期評估 (LCA) 確實表明，牛皮革的溫室氣體排放量高於聚酯或棉花生產，」非盈利紡織機構 Textile Exchange 高級主管 Ashley Gill 告訴《Vogue》。「其中一些排放來自乳牛消化時所產生的甲烷、食品生產的排放，以及皮革供應鏈中必經的森林砍伐。」
至於羊毛和絲綢的情況也是類同（後者需要大量能源來生產），根據 Higg Materials Sustainability Index 數據——一種使用 LCA 來衡量不同材料影響的工具顯示，兩者與聚酯和醋酸纖維等合成替代品（通常用作絲綢的替代品）相比，這兩種材料對全球變暖的影響更大。
然而，這些影響評估不一定能說明所有情況。「LCA 往往不會捕捉到，有時皮革製品可能比合成材料製成的東西更耐用，」Gill 繼續說道。事實上，2018 年一項比較四款毛衣——分別由羊毛、棉、混紡棉和腈綸（acrylic）製成——的研究發現，當我們考慮到耐用程度時，羊毛毛衣的影響是四個選項中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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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重要的，是要記住許多純素替代品通常至少含有一定程度的合成材料——一些所謂的純素皮革實際上是 100% 塑料，並使用術語如「pleather」，通常是用來指代假皮革。當涉及聚酯（polyester）、腈綸（acrylic）和醋酸纖維（acetate）等材料時，這些材料通常用作羊毛和絲綢的替代品，不僅清洗它們時微塑料有可能會釋放到我們的水道之中，更不用說它們來源於化石燃料。
「純素並不等同於可持續發展成果。當然，在某些情況下，它可以帶來環境效益，但這不是純素定義的目的，」Gill 評論道。 「即使是稱為『純素』的東西，也可以是使用原始塑料經由劇毒化學物質製成——這是一件大家必須理解的事情。」
提供純素和非純素產品的環保運動鞋品牌 Veja 聯合創始人 Sébastien Kopp 表示同意，「如果你用來自石油的塑料織物代替皮革，你能說你更環保嗎？如果你遵循選用塑料的道路，你最終只會增加石油的需求，」他說。
即使是植物衍生的替代品，例如由菠蘿廢料製成的 Piñatex 和蘑菇根製成的 Mylo，也含有一些合成物；考慮到它們不可進行生物降解，因此引伸出這些材料在其生命周期結束時會對環境造成甚麼影響，同樣問題也適用於 Veja 在純素運動鞋使用的塗層棉織物。「我們在公平貿易和使用有機棉的前提下創造了一些皮革替代品，」Kopp 繼續說道。「CWL 是由 60% 的有機棉和 2% 的玉米組成，其餘的仍然是塑料，但這已經是向環境邁出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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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材料仍處於起步階段，因此它們無疑會繼續改進，而一些百分百不含塑料的替代品，如 Slow Factory 的 Slowhide 也現正投入開發之中。還值得注意的是，並非所有動物皮革都是可進行生物降解的，因為這取決於處理皮革的鞣製過程（tanning process）。
另一方面，業界也有愈來愈多的行動讓製作動物原料的過程更可持續，無論是通過回收纖維還是採購使用再生農業實踐——例如自然放牧——生產的纖維；而建立一個更透明度高的供應鏈同樣是至關重要，正如最近把皮革製造與亞馬遜森林砍伐聯繫起來的報告所示。
「我認為在接下來的幾年間，社會將擁有一個更優良的皮革供應鏈，從加工、到可追溯性，再到動物福利的關注，」非營利組織 The Sustainable Angle 的創始人 Nina Marenzi 提出。「我們該開始思考材料能如何真正產生積極影響。難道我們不應使用能保養土壤，或有助於增加表土生物多樣性的材料嗎？當你考慮到這一點時，那你便會對這些材料有全新的處理方法——像皮革這樣的材料確實可以發揮作用。」
當然，人們選擇純素時尚是基於道德原因，但從環境的角度來看，當談到它是否真的對地球更好時，目前的答案並不是非黑即白。這就是為甚麼當前我們該關注的重點，在於如何盡能力可持續地使用純素和非純素材料。「如果兩者都能夠最大程度地運用，那麼最終，是否要使用由動物製成的東西確實是個人取態，」Marenzi 總結道。
原文轉載自《VOGUE》英國版
Editor
EMILY CHANCredit
Lead Image: Instagram @veganfashionwee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