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iet Luxury」絕對是今年被過度使用,以至於讓人感到煩厭的名稱。我會說這是極簡主義穿搭的一種包裝模式,它在這股 90 年代懷舊浪潮中席捲了時尚界,並乘着 Phoebe Philo 的即將回歸,重新燃起了大眾對於極簡注意著裝的興趣——這就是大家所稱的 Old Céline。
社交媒體上的博主們便證明了這點,許多人都熱衷於這些內容,但「less is more」的樸素設計(有時候可以說是無聊)並不如亮眼的標誌或是實驗性時裝那樣容易解讀。電視劇《Succession》成為了進入這個精緻卡其色時尚世界的入口,儘管它並不完全代表了這種趨勢——我認為這更多代表了「成功」,而非純粹的時尚。
然而,確實簡約着裝(除了針織品以外)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剪裁,進而與它自帶的整潔與自律有關,甚至有時候可以說它是服裝上的禁慾主義。全白的長褲套裝可能不是最實用服裝,但它確實很別緻,這與穿着奢侈皮鞋同理,它們都可以展現財富。這種美學往往會與日常、室內設計等掛鉤,因為 quiet luxury 的概念與生活態度息息相關。
在極簡風格服裝的設計過程中,首先考慮的通常都是材料。在無數層的羊絨、手洗羊毛,以及在古義大利或日本織機上製成的面料成為了服裝的賣點之一。雖然這些服裝擁有相當簡單的廓形,但正是因為這些特殊材質,讓這類衣服被歸類在觸不可及的類別。審美可以被輕鬆複製,奢侈的面料卻沒那麼容易,但這並不妨礙人們向這個方向嘗試。
雖然 Quiet luxury 的趨勢引起了爭議,但時裝展卻視乎不太在乎。中世紀騎士在男裝展上衝上了跑道;美人魚在 Louis Vuitton 的女裝度假系列中亮相;Chanel 在洛杉磯展示了芭比娃娃的造型;Christian Dior 在墨西哥演繹了 Frida Kahlo。
時尚界一再證明我們必須開闊想像力,而潮流便是這樣形成。Quiet luxury 堅定不移的簡約原則相當符合現今網路趨勢——又或也許它有趣的點就在於它難以被清晰解剖。
相比起對 80 年代時尚誇張的設計手法,我們對 90 年代極簡主義的談論度還不夠多,但如 Calvin Klein 的吊帶裙與 Helmut Lang 的簡潔西裝套裝,它們介乎於完成與未完成之間的對比,在很大程度上強調了樸素的設計是多麼的新穎。與此同時,Martin Margiela 也在 Hermès 推出的簡約且奢華的單品。伴隨着經濟衰退而同時消失的泡泡裙,使得這種低調的趨勢不僅看起來非常合理,而且感覺與時並進。
這次的趨勢讓人感覺反映了數位文化,尤其是 Instagram 的聚光燈,它為震撼性、戲劇性與特權重新賦予了意義。還有不能忘記的還有 TikTok。名人們將才剛走完的時裝展造型發佈出去,讓這些新概念變成了一種快時尚,結果讓這些衣服成為了網路迷因而非一種實際存在的物件。
極簡主義 3.0 讓我們更接近現實,因為它強調的永遠都是擁有不繁瑣、簡單的廓形,且由優質面料製成的精美服裝,而可持續發展也將會是這些不會過時衣服的優點之一。同樣重要的是,quiet luxury 是年輕人 Y2K 造型的解藥,讓他們多了一種去辦公室時的成熟選擇(在疫情變革過後,視乎沒有人知道在工作場所該如何着裝)。如果按照相當傳統的標準來衡量,極簡主義 3.0 實現了一種成功生活方式。在這個混亂且疏離的世界裡,你總不能輕易相信你所看到的事物,尤其是一個連質感、結構與極簡風格都能代表成功的社會。
Editor
LAIRD BORRELLI-PERSSONCredit
Calvin Klein Collection, spring 1996 ready-to-wear Photo: Condé Nast Arch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