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乘的意義
Kim Jones 在 2017 年 為 Louis Vuitton 與 Supreme 合作的系列,成為高級時裝與街頭時尚融合的里程碑,亦確立聯乘成為他創作的一大標誌。不 過筆者至今仍然認為他最亮麗的一個系列,莫過於他入主 Dior 男裝的首個春季系列,他為品牌帶來耳一 新的感 覺,先為大家耳熟能詳的 Dior Homme 改 為 Dior Men,後來在這場大騷打造一個個青春活力的花漾男孩,他們穿上粉彩色調的柔和新裝,Tailleur Oblique 和服式斜襟外套、Dior Oblique 印花馬鞍袋,以及與 KAWS 合作的聯乘單品,確實為當時死氣沉沉的男裝界燃起希望, 就連當時很多在行內打滾多年的前輩,完場後亦讚口不絕,更加不用說已故的 Karl Lagerfeld 親自捧場說明 Kim 的影響力。
從這場與 KAWS 合作的 2019 年春季系列,到緊接的 Hajime Sorayama、 Raymond Pettibon、Daniel Arshamy、 Shawn Stussy、Amoako Boafo 、 Kenny Scharf 和最新 2021 年冬季系列的 Peter Doig,對於聯乘是否他在 Dior 最重要的創作方式,Kim 直言:「我會首先想 Dior 新一季應該要展現的內容,才會決定與哪些創作者合作。每次與他們一起翻閱典藏室的資料,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對於我來說,與這些藝術家合作最難忘的地方,是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大家對自己所專屬的領域都是非常稱職,並且對自己的工作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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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時尚融入高級時裝是近年不可忽視的大趨勢,Kim Jones 顯然在這潮流之中扮演重要角色。他大致滿足三種時裝迷的需求:一是在年 輕時已經擁抱街頭時尚的成年消費者,他們如今有更高的購物潛力,對於高端街頭時裝自然樂此不疲;二是追求新鮮感的 Z 世代,面對不斷推出的聯乘產生無窮慾望。最後 一種是原有尊重傳統工藝的品牌忠粉,從 Kim 多季設計出恍如高訂的款式,便可得知其雄大的創作野心,他解釋:「 在 Dior 工作可以與不同的人合作,他們激發不同的創造力,而且能夠提供新穎有趣的想法和意見。我 一直接收大家的意見,客戶想法同樣相當重要,於是我想從這個方向繼續發展,為大家帶來驚喜,同時令設計變得精緻和時尚,又能夠保留品牌風 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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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不同的聯乘系列, Dior Men 已經建立一個宏大的藝術收藏庫,筆者認識一位本地的品牌 VIP,他笑言自己因為 Kim 的關係變成一名時尚收藏家,相信這是不少時裝迷的共同處境。Kim 對此作出輕描淡寫的回應:「其實我沒有想太多,只是每當與藝術家合作時,必然讓他們了解我們與客戶的需求,但同時尊重他們的遠見,這是現代良好合作的秘訣。」或許正如 Kim 所言,真正的創作不應該先預測成敗與否,從構思到實踐的過程才是最重要;沒有刻意的計算,反而更為討好。
披着時尚外衣的「哲學家」
眾所周知,Kim Jones 除了是時裝設計師,他亦是一名熱愛旅遊者以及藝術收藏家,這兩項興趣一直影響其創作風格。旅行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含義,有些為了逃避日常生活,有些為了度假,有些則是為了找回自己,Kim 對旅行的想法源自於小時候,「父親是一名水文地質學家,小時候生活在博茨瓦納、坦桑尼亞、埃塞俄比雅和肯尼亞這四個地方,而且透過環球旅行之中長,感受這些地方的不同風土人情,更加成為我基本的靈感來源。生活經歷是創作最佳的關鍵因素,幸運的是我一直能到處走走,打開自己的眼界。」Kim 在 14 歲那年搬回倫敦生活,姊姊送給他一些如《 Th e Face 》、《i-D》等獨立時裝雜誌,20 歲加入當地元祖潮流店 Gimme 5 工作,在這片英倫之地延續文化多樣的重要性;正因如此,他的創作總是可以在華衣之外,賦予深層次的文化意識。
作為披著時尚外衣的藝術家,Kim 從小沉迷於玩具和書籍, 甚至製作詳盡的PD F文檔記錄其收藏,他解釋:「我收集的東西如陶瓷、圖書、雜誌、服裝等等,都是自己喜 歡的,唯 一向大家提供的建議是,你必須為了愛而收集這些珍藏,而非單純為了投資。」談起藝術,他似乎衍生更多的想法,「我真的很熱愛藝術,它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甚至很多年輕人都受到不同藝術家的啟發。這一點,Dior 先生真的開創先河,他能夠彰顯藝術與時尚密不可分的關係。」 Kim 去年 2 月成為蘇富比特別展覽的策展人,當時展出如 Cindy Sherman、David Hockney、Ed Ruscha、Nick Cave 以及 KAWS等藝藏品,他興奮表示:「我一直從時尚與藝術這兩方面獲得創作靈感,可以分享自己的喜好,這是很好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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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裝世界變化如風起雲湧,要在長時間站穩腳步可謂相當困難,Kim 自出道以來走到今天的地位,實在並不容易;去年 10 月他獲得大英帝國官佐勳(OBE),事業可謂 一片光明,但他並認為自己是一個成功的人,「 我不能夠判斷自己的作品好壞。對我來說,成功的定義在於願意無條件工作。這個工作更加影響你的一生,而且霸佔生活很大量的時間,這是不容易的事情。我的工作是一直為人帶來快樂,他們可以從我的設計感覺良好。我更加相信時尚並不是膚淺的事情,大家都在乎自己穿甚麼,如何從中獲得自信與幸福。」確實認真想想,Kim 每年推出大大小小的時裝系列, 一天 24 小時如同古老的藝術珍藏那樣彌足珍貴,他依然對於生活的不同範疇感到熱誠,與其說他是時裝設計師、收藏家、旅行達人,倒不如形容他是一名擁有自我信仰的哲學家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