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work courtesy of Michael L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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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Vogue Man Hong Kong》
Michael:Michael Lau

VM:Michael,「玩兒」是你為 ART021 香港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創作的數位大使,這也是你首次結合 AR 創作,最初是如何出現這構思?

Michael:最初我是想做一個大型雕塑,但後來知道場地不止一個,ART021 希望作品可以貫穿西九的富藝斯亞洲總部、藝穗會及維多利亞公園,如果是實體雕塑就有點限制,所以就想到不如用新鮮一點的手法,借助 AR 去將幾個地方貫穿起來。

VM:「玩兒」這個角色設定是怎樣出現的?

Michael:因為 ART021 本身屬於一個藝博會,關於藝術收藏,或是與興趣和玩物有關。於是我想起在 2019 年創作過的一個文字系列 (《 漢 字 2 0 1 9 》), 我利用中文字的不同元素去創造角色,頗有玩味,就好像古人玩書畫,現代人玩錶、鞋、玩具,其實都是一些心頭好和玩物,我就是用這個概念構思了「玩兒」這個角色。

VM:具體來說,「玩兒」是怎樣與 AR 結合,帶觀眾遊走三個不同的藝術空間?

Michael:這次我主要是負責做角色設計,AR 部分則是由藝術家陳抱陽支援製作。動態內容現時仍在製作中,我根據各個地方的特色,為「玩兒」設定了不同的動作,如維園是個公園,可以 playful、大動作一點,藝穗會則會靜態一些,但都不會設計得太複雜,就是希望大家可以輕鬆地玩一玩。

VM:剛才你提到構思是源自更早的文字系列,起初是什麼吸引你將中文字放進藝術創作?

Michael:其實我一直都挺喜歡書法,中文本身是很形象化的一種文字,從字符已能夠看出一個畫面。我也很喜歡留意中國的傳統金句,當中包含了許多大智慧。當時我便想嘗試用輕鬆一點的手法,呈現較嚴肅的中國傳統文化。

VM:你是用什麼原則去挑選作為創作主題的文字?你會傾向從文字的視覺結構、內在意涵,還是其他考慮出發?

Michael:我覺得最厲害的中文,是用幾個字就能表達出很多深意。好像「三人行必有我師」、「既來之則安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很多古人都可以三言兩語就能夠講出整個畫面。

Artwork draft by Michael Lau

Artwork draft by Michael L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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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M:你也會用單字,好像之前《漢字 2019》用到的「愛」、 「恨」,今次在 ART021 就用了「玩」。

Michael:有時有些字一眼看去就覺得很有型,有很多聯想。「玩」是個形聲字,部首是「玉」,指玉器,代表了玩物本身。這個字也有多重意思,玩,習也,即也是一個學習、欣賞、體會的過程。

VM:留意到近年有更多街頭藝術家用中文字來創作 graffiti, 中文字所具備的符號性、形象化特色,對於不懂中文的人都有一定的傳意性。你覺得中文塗鴉有沒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甚至達到一個國際高度?

Michael:Graffiti不是中國人的東西,要在國際上達到一定的覆蓋性是有點困難。不過大部分中文本來都是圖象來的,寫字就等於是畫公仔一樣,所以是有潛力可以發展至更廣大的層面。我想全世界的文字裡,中文是少數的 graphic 字體,反過來英文便做不到這件事。

VM:在完成了《漢字2019》之後,你是否暫時擱下了文字系列的創作?

Michael:是的,因為我還有很多別的系列,之前就較專注於花奔系列的創作,去年舉辦了「璀璨公園 Splendid Park」展覽。而這次 ART021 想將焦點帶回亞洲,所以我就想用中文字、一些中國傳統元素,呈現出中西文化結合的玩味,並且只用單一個字就表達出整個藝博會的意思。

Michael
Michael Lau

Michael Lau

永遠都是——不要跟潮流對抗⋯⋯我覺得科技始終是個工具, 最終都是要靠人去發展或教育它,所以不會抗拒,也不會不喜歡。就是「既來之則安之」嘛。

Michael Lau

VM:「玩兒」的角色像是一對玩伴,兩隻大眼又彷彿是一體。能否告訴我們更多關於角色造型設計的想法?

Michael:仔細看,你會發現它整個身體都是由我的figure構成,其實最初的原意是想做一個雕塑,用 figure 去堆砌一個玩字出來,想表達收藏皆是喜好,喜好皆是玩物。但後來形式有變,就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VM:也許是世界動盪不安,近年大眾的藝術口味似乎更趨向於正面的、快樂的作品,你的創作又有沒有這傾向?

Michael:其實也與大眾的睇法無關,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看的,由最初我便想令藝術玩物化、趣味性一點。世界來到 2024 年 了,不能總是將藝術擺得高高在上,它可以更年輕化,或是親民一 點。今時今日,其實很多東西都可以稱之為藝術了,也不需要太嚴肅地參與其中,所以這次也希望能夠用個「玩」字帶出藝術和收藏都可以很輕鬆。

VM:剛才說到這次是你首次利用AR創作,好奇你對藝術與科技的結合抱持怎樣的態度?

Michael:永遠都是——不要跟潮流對抗。你也想不到今天用 Zoom 便可以搞掂很多事情,是不是?我覺得科技始終是個工具, 最終都是要靠人去發展或教育它,所以不會抗拒,也不會不喜歡。就是「既來之則安之」嘛。

不過就我個人來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實體的東西,那種味道,那種 touch,我想怎樣也難以在 AR 上做到。

VM:有了這次經驗,如有機會繼續探索藝術科技,你還想作什麼新嘗試?

Michael:我做了這麼多靜止的創作,模型也好、畫也好,如果有天能看到它們會動,我都覺得很開心。我也有個做動畫的夢想,但有點難,因為始終都牽涉很多人很多錢。有次訪問記者對我說:「不如試試用 AI 做?」又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突然距離那個目標好像近了一大步。